王戈锋寻迹履道坊丨洛阳作家写洛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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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丨洛阳，到底是座怎样的城市？

洛阳有山水画卷星罗棋布，有巍峨城墙千年守望，也有玉楼金阙拂衣裳的诗酒趁年华和青砖黛瓦里的烟火人家。

如果写洛阳，就不能只写洛阳。要写流光溢彩的隋唐城“一夜鱼龙舞”、“星桥铁锁开”的盛唐幻夜，写满街鲜衣华裾的少年带你穿越千年的邀约，要写一口解乡愁的牛肉汤，写街边撸串的姑娘，写四月满城牡丹花香，写大街小巷人来人往，写日落斜阳青年匆忙……

汉魏文章半洛阳。自即日起，大河财立方联合洛阳市作家协会推出“洛阳作家写洛阳”专题，让我们随洛阳作家的文字一起神游洛阳城。

前几天，与文友一道去白碛寻迹履道坊——据说这里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故居所在地。

原以为履道坊在洛阳市洛龙区李楼镇的白碛，多方打听才在安乐镇的狮子桥找到。白碛、狮子桥两个村庄相距不远，大约也就是二里地吧。白碛形成于北宋末年，系白居易的后裔们在洛河南岸的砂石滩上垦荒种菜、筑庐而居，经年奋斗渐成的村落。河洛地区一些村庄的白氏族人，不少都源自白碛。猜想历史上狮子桥与白碛可能是连为一体的吧。履道坊就在白碛与狮子桥中间的一条路边上，这条路即白居易路。

历史上履道坊位于隋唐洛阳城里坊区，在长夏门东第四街从南向北数第二坊。里坊是古代都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。坊的设置早在先秦就有，最早称“里”，后来称“坊”。古代一里为三百步。隋唐时期东都洛阳的一百余坊，就是按照这么一个大概规格建造的。“每坊东西南北各三百步，开十字街，四出趋门”。履道坊从隋到唐先后有隋乐平长公主、宇文恺、杜牧等多位名人在此居住过。隋文帝杨坚长女、乐平公主杨丽华的外公独孤信，是南北朝时期鲜卑人。他一门出了“三朝皇后”，年的高考还出了一道与他有关的考题。独孤信的七女是隋文帝杨坚的文献皇后，即杨丽华之母。隋炀帝杨广营建东都洛阳，为其姐姐杨丽华在履道坊建造了豪宅。城市规划建筑设计大师宇文凯等人也在履道坊住过。然而，最让履道坊出名的还是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在此住过。年春，白居易卸任，终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东都洛阳，“往时多暂住，今日是长归”，在洛阳履道坊他置宅买地，实现了“老爱东都好寄身”的夙愿。晚年的白居易大多在履道坊渡过，与刘禹锡唱和、举行“七老会”、画成“九老图”，都与履道坊有着不解之缘。

记得年深秋，与妻去江南旅游。在杭州西湖听导游讲：白居易当年任杭州刺史治理西湖，筑堤蓄水、灌溉农田、造福苍生，后人感念将此堤命名为白堤。在苏州刺史任上，看到交通不便，他发动民众在苏州河边，从阊门始，到虎丘山下，清淤排涝、修筑堤岸，方便了交通和灌溉。这堤岸，苏州人也称之为白堤。白堤边的山塘街上还建有白居易纪念馆，山塘街也因此成为中国历史文化名街。街上游人如织、热闹非凡。

年洛阳考古部门曾对履道坊进行过发掘，据说有关方面对此也有开发蓝图并将其高墙圈起数年。我们在高墙门外往里望去，看到的是一片荒草野地。唯有大门外的“履道里白居易故居遗址”和“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隋唐洛阳城遗址”还能让人时光倒流，穿越到隋唐时期履道坊的盛景。白居易路以及路边志碑的几束黄花，似乎在向“达则兼济天下、穷则独善其身”的“香山居士”招手致意。

随着朝代的更迭，距今一千多年的履道坊早已消失于历史尘烟。然而，天地之间有杆秤，那秤砣就是老百姓。谁心里有黎民百姓，老百姓心里就有谁。在当时要说尊贵，公主杨丽华远在白居易之上，而今，老百姓中有几个人知道她。可一首《卖炭翁》，一条清淤排涝、造福苍生的堤岸却深记在百姓心中。一条路名、几束黄花无不表露着人们的心迹。就连我在洛阳居住的社区，也是以白居易的字“乐天”而名。

寻迹履道坊有收获，也有反思。荒草野地、高墙大门外的白居易路边，如能有个碑文介绍一下履道坊，让过往的行人、慕名而来的游客对此多一点了解，岂不是古都洛阳擦亮的又一张人文名片？

作者简介：王戈锋，洛阳市金融作家学会名誉主席，中国人民银行洛阳市中心支行原党委副书记、副行长，编著有《魅力洛阳》等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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