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州的历史,要从这扇城门说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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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苏州，园林要看，虎丘要游，而最重要的是，要去阊门走一走。因为苏州的历史，都要从这扇城门说起。

▲今日阊门，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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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吴趋自有史，请从阊门起”，这是西晋文学家陆机为苏州历史留下的注脚，从此也奠定了阊门在苏州人心中的超然地位。

阊门，位于苏州城西北。

据史书记载，春秋吴国建立阖闾大城后便设立此门，为的就是希望吴国能通过阊门承接天风，得到上天庇佑。（《吴越春秋》：“立阊门者，以象天门，通阊阖风也。”）

后来吴国的军队从这里出发西征，打败称霸一方的楚国，于是阊门也有了“破楚门”这个别称。这样看来，阊门就是苏州的“凯旋门”。

▲阊门老照片，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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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如今仅存10.91米的阊门段城墙，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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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扇“凯旋门”名气有多大？这么说吧，远在北方的孔子都听说过。

据说有一次，孔子和颜回登泰山，在山顶向南眺望，竟然望见了苏州阊门外的一匹白马。（《论衡·书虚》：颜渊与孔子俱上鲁泰山。孔子东南望吴阖门外，有系白马，引颜渊，指以示之曰：‘若见吴阖门乎？’）

孔夫子不是千里眼，当然不可能真的望见阊门，但这个故事无疑说明，阊门早已是苏州的代名词，更是繁华岁月在这座古城凝结的符号。

▲阊门，图

深度

阊门不只是一扇城门，更是一座熙熙攘攘的大码头。

过去，苏州有“三关六码头”之说，其中“六码头”是指阊门一带的水陆码头。从空中俯瞰，五条河流在阊门汇聚，形成了“五龙汇阊”的壮观景象。

▲阊门外远眺古城

▲今日阊门北码头

而其中阊门外的上塘河和山塘河，自古便是大运河联系苏州城区的两条重要航道。

苏州是水做的城市，水网密布河道纵横，外连京杭运河，水运环境得天独厚。

▲年的阊门，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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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代著名的传教士利玛窦对水城的印象就十分深刻，他曾写道“这里（苏州）人们在陆地上和水上来来往往……街市和桥都支撑在深深插入水中的独木柱子上……城内到处都是桥”（《利玛窦中国札记》）

位于水陆交通要冲之地，阊门自然身价水涨船高，明清时期“凡南北舟车，外洋商贩，莫不毕集于此”，这里成了当时苏州最大的货物集散地和商贸中心，全国最繁华的地方之一，当之无愧的“天下第一码头”。

▲20世纪30年代阊门外商市，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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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楼梦》第一回出现的凡尘就是阊门，出场的第一个凡人就是家住阊门一带的甄士隐。

曹雪芹笔下“假作真时真亦假”，倒是阊门的繁华货真价实。

▲清代《姑苏繁华图》中的阊门

明清时期，三条水陆并行的要道交汇于阊门，满眼富贵风流。

一条自上塘河向西直通枫桥，十里长街万商云集；一条向南延至胥门，大运河上往来货船络绎不绝；另一条则沿着七里山塘通向虎丘，茶肆、酒楼、戏院鳞次栉比。

尤其是画舫，船上不仅高端的船菜供应，还有歌妓、乐工演奏，别具风情。

时人记载，“阊门内外，居货山积，行人流水，列肆招牌，灿若云锦”。丝绸、米行、杂货、茶寮、酒肆，三百六十行，应有尽有，不愧是“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”。

说起阊门，苏州人会习惯在前面加一个“老”字，老阊门里老苏州，不知有多少如烟往事。

民国时期，阊门内的大街曾是媲美今日陆家嘴的金融中心，银行、商号挤挤挨挨；新中国成立后，泰伯庙大门前曾是“庙桥菜场”，每天早上都挤得水泄不通；而在西中市两侧弯弯曲曲的小巷里，烟纸店、老虎灶等小店都留下了一个时代的记忆。

▲80年代阊门西街菜场，图

苏州地方志

直到如今，老底子苏州人的生活还在这里延续。

这一带既藏着五峰园、艺圃等小众园林，也有不少鲜为人知的古桥、古井、古迹。

随处可见晾晒的香肠、腊肉，还有苏州人家最常吃的小吃点心，油条、豆浆、小笼……悠闲自在的猫狗游荡在屋檐与巷弄，在这里，苏州很慢。

▲今日阊门，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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阊门内外，从山塘街到西中市，昔日繁忙的运河早已成了旅游观光带，游船替代了机帆船，游人取代了摊贩。

阊门不再是“天下第一码头”，但她依然秉持着千百年来孕育的气度，藏身在现代都市的繁华里，演绎着独一无二的风流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