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代蜀中著名诗人张问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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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问陶像

张问陶(年～年)，字仲冶，号船山，四川遂宁人。他是清代的著名诗人，被评价为“清代蜀中诗人之冠”。

康熙帝

张问陶的高祖是清康熙朝的名臣张鹏翩，官至武英殿大学士，为官清廉，“食无兼味，亦无田庐”。张问陶从小就承担了生活的担子，时常奔走告贷。这段时期的生活，对他的思想、性格的形成有深远影响。张问陶虽家境贫寒，却是治学极严谨的书香世家。不仅高祖张鹏翻、祖父张勒望、父亲张顾鉴极有学问，就是弟兄姐妹亦博学多才。大哥张亥白，弟弟张寿门，弟媳杨继端，大姐张问端，四妹张筠，皆学识渊博，能文能诗。张问陶生长在这样一个富有文化教养而又世代官宦的家庭，自幼就聪颖过人，15岁开始写诗。他顽强地坚持学习，没钱购书就到处借书来抄读，并不断地写作，积极准备应试。他不愿走荫封或捐官之路，而决心通过科举考试这一正派的途径去取得功名。

乾隆皇帝

乾隆五十年(年)，张问陶北上京师参加顺天乡试，不第。次年秋，原配周氏病殁于涪州，张问陶在功名淹滞之际，又赋孤鸾之恨。乾隆五十二年，张问陶在成都续弦，继室林韵徵是四川盐茶道林西崖的女儿。林氏父女慕张问陶才华，不嫌其贫困，以红丝相系。林韵徵是个通慧才女，被誉为四川才女，夫唱妇和，把酒论文，婚后生活很美满。张问陶在诗中多次写道：“雪窗夜话卿怜我”，“夜窗同梦笔生花”；“学书且喜从吾好，觅句犹堪与妇谋”。林韵微也有反映夫妻生活的诗作，如《寄外》：“爱君笔底有烟霞，自拔金钗付酒家。修到人间才子妇，不辞清瘦似梅花。”诗情与恋情，水乳相融。闺中知己安贫乐道的精神境界以及对诗文的切磋，激励张问陶钻研学业，在夫人的支持、鼓励下，再赴科场。乾隆五十三年，25岁的张问陶再入京师，考中举人。两年后又考中进士，授翰林院检讨。

翰林牌匾翰林院

张问陶进入仕途后，20年间没有大的升迁，较长时间供职于翰林院。翰林院是清冷官署，翰林院检讨只是从七品官，薪俸不丰。他的家境又很困难，“最冷天万里，忍冻索羊裘”。到后来连仅有的奴仆也相继告假辞去，真是“家事乱如毛，棼然失所操”。他在嘉庆五年(年)，得分校顺天乡试。嘉庆十年，任御史，巡视南城。嘉庆十五年，任莱州知府。两年后，辞官去江苏吴门(今苏州市)，寓居虎丘。嘉庆十九年，病卒于吴门，时年51岁。

张问陶一生洁身自爱，不事趋奉。在任莱州知府时，他清理积案，访察民情，巡回府属潍县、掖县、潍胶、高密、液昌等县，考试童生，奖掖后进。然而，仅一年，他便因“与上官龃龉，郁郁不自得”，被因病罢免。当时他阅世已深，自甘淡泊，但系念东莱地方近年歉收，民有饥谨，故在辞郡前，“首倡捐谷七百担，分布七邑，以赈济灾民”。

张问陶有诗首以上，经删改，见于20卷《船山诗草》的有首。他的一生总的说来是积极进取的，这在他的诗作中多有反映。早在青年时期，他就抱有忧国忧民的思想和昂扬向上的精神。15岁时，即写出了《壮志》一诗，怀着“隐诊匡时略”的雄心，抒发出“慷慨对中原”的激情。在寓居江汉的岁月里，“六诏亲庭远，三巴归路长”，父子远离，乡愁唯苦，兼之过着“饥来百事非”，“人谁足稻粮”的贫困生活，他仍然高唱“蠼屈龙伸指顾间，英雄不下穷途泪”。真可谓匹夫不夺志，贫贱不年移，读来令人精神振奋。

张问陶由于家境贫寒，长期飘零，使他能够接触到民不聊生的社会矛盾，因而写下了一些同情劳动人民的诗作，而对苍营狗苟的墨吏，给以沉痛的鞭挞。如《南城判事吟示吏民》诗：“平心相对总堪怜，肯把名和酷吏传？叹息蒲鞭终是辱，无情何苦到阶前。”

正是因为张问陶有“民为邦本”的思想，所以当席卷五省(川、湖、陕、豫、甘)、转战九年(年～年)的白莲教农民大起义爆发后，他回川小住，通过观察社会而写的《戊午二月九日出栈宿爆鸡县题壁》18首，难能可贵地对起义军寄予一定程度的同情。如：“杀人敢恕民非盗，报国真愁将不儒”；他指斥骄淫的将吏：“烽烟未扫偏流毒”，“连村无寇是谁焚？”把清军所到之处，或直接压榨人民，或驱使地方官吏为其馈赠，或杀良冒功，或驱良为盗，人民不堪其苦，而清军将帅却以此为发财致富的大好机会，揭露无遗，戳穿清王朝在所谓“乾嘉盛世”掩盖下的黑暗。

画作书法作品书法作品

张问陶博学多才，不但能诗文，而且还善书画。他的书法险峻劲捷，他的画风格高雅，深为人们推爱。他在《画马自题》诗中写道：“孙阳一过马群空，虎脊龙文定不同。想着风云真意气，恨无奇骨画英雄。”在《画鹰自题》诗中写道：“红叶萧疏剩几枝，秋风无力雨丝丝。草间狐兔纵横极，正是苍鹰侧目时。”几句题语，道出了深刻的诗情画意：对“想着风云真意气”的千里马，他热情赞许；对“草间狐兔纵横极”的社会现实，他充满了愤怒之情。

赵翼故居

张问陶与当时文坛名士赵翼、袁枚、孙星衍、蒋士铨、洪亮吉等人情意相投，交往密切。在诗歌创作上，他们互相呼应，力主“性灵说”。张问陶在《论文八首》、《论诗十二绝句》等诗篇中卓有识见地提出了在诗歌创作上的宝贵理论。如：“甘心腐朽不神奇，字字寻源苦系縻”；“只有圣人能杜撰”；“诗中无我不如删，万卷堆床亦等闲”；“凭空何处造情文，还仗灵光助几分”；“写出此身真阅历，强于古人书”。古人有“诗言志”之说，好的诗歌，无论是感物咏怀，或者譬物连类，都必然渗透作者在具体生活感受中强烈而真实的感情。张问陶主张诗来源于人类社会的现实生活，艺术地反映生活的真实是诗的灵魂和生命，所以他说：“好诗不过尽人情”；“笔力功于阅历多”。这些宝贵的见解，重要的理论，使他的文艺思想闪烁出光辉。

袁枚

张问陶的诗在当时就极受推崇。著名诗人袁枚称赞张问陶的诗“沉郁空灵，为清代蜀中诗人之冠”；“诗人洪雅存太史，旷代逸才，目无余子，而屡次来信颂执事之才，为长安第一。”（节选自《巴蜀百贤》，图/胡立成）